一抬头,正好看到侯府的锦蓬马车经过。
大头急道:“侯爷,夫人,夫人过去了。”
霍云霄侧头去看,果真看到马车沿街走过,他连忙站起身,追了上去。
一直到一处绸缎庄,才看到马车里的人下来。
那一抹红影轻盈下了马车,霍云霄一愣,眸子便黏在了红影身上,除去成亲过年,阿竹极少穿这样鲜艳的颜色了,今日还刻意装扮过,乌云叠鬓,粉黛盈腮,比之马场初见还要令他心旌摇曳。
不止他看呆了去,便是街边店内的客人,也都歪头看了过来,眼中俱是惊艳之色。
他恨不得立刻上前将那些男人的眼珠子都抠出来。
温竹君连幕笠都懒得戴,只带着兜帽,勉强掩了掩,便拉着几个丫头进了店。
她给她们一人买了一匹布,还亲自给青梨买了一匹妆花缎子。
“这个颜色衬你,赶紧做成衣裳,等开春了就穿,待会儿再去买两支钗,保管好看的很。”
青梨羞怯的笑了起来。
丫头们也都大方地接下了,心里十分感激,夫人经常送东西,只要差事干得好,好东西总是不缺的,就算自己不用,卖了也是笔进项。
温竹君自己也挑了五六匹布,皆是鹅黄桃红大红等鲜艳明媚的颜色 ,这两年为了生意和外出办事方便,穿戴都老气沉稳了些,人靠衣裳马靠鞍,打扮好看,人也高兴。
“走走走,去买首饰吧,你们今儿一人自己挑一个,我送你们的……”
她喜欢花钱,尤其是给姐妹们花,心里爽。
丫头们欢呼起来。
霍云霄望着欢声笑语的主仆们,只觉又气又急,还隐隐约约有些委屈,可面对一向聪慧的阿竹,他心里莫名就有些忐忑,实在不敢乱来。
他努力地让自己冷静,阿竹说的对,冲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夫妻日久,阿竹做妻子从未有过错,反倒是助他许多,再说了,他还是男人呢,阿竹又不是外人,夫妻一体,服个软也没什么。
眼看着丫头们簇拥着温竹君进了首饰铺子,他刚想走过去,却被大头给拉住了。
“侯爷,您别冲动啊。”大头一脸严肃,“夫人正生气呢,这会儿看您进去,怕是又不痛快,不如今儿您也买些礼物,等晚上给夫人送去”
霍云霄犹豫道:“这样能行吗”
大头用力点头,“当然能行了,您以前给夫人送衣裳首饰,夫人挺开心的啊,再说了,夫人都跟您说了成亲的时候心里很委屈,您可不得给点补偿啊”
霍云霄闻言抿唇,心里半信半疑的,脚下倒是站定了。
但很快又有了新的难题,他没钱啊。
温竹君给几个丫头一人买了一根簪子,一对耳坠,三朵绢花,还有每人一盒胭脂,一盒口脂,大家得了心仪的东西,都很高兴。
“嗯,好看,都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才对。”
看着没了日常琐事,难得快活叽叽喳喳的丫头们,她心里也舒服,赚钱就是为了享受,没别的目的。
之后又在街面上买了不少奇技淫巧的玩意儿,还有些手工编织的东西,精美极了,便是摆上博古架都不逊色。
温竹君吩咐人将东西送回去,便去二皇子府找郑溪,二皇子妃倒是宽和,很快就准了郑溪出府的事儿。
郑溪上了马车,声调都扬起了,“竹君,你可算来了,我最近都快要无聊死了。”
温竹君也很高兴,上下打量了这丫头一圈,发觉竟然又瘦了,穿着杏花色的袄裙,头上也素净,看着寡淡又单薄。
她心里叹了口气,神神秘秘的递了个小盒子过去,“喏,给你赔罪了。”
郑溪一打开,眼睛都亮了,“呀,好精巧的压惊别针啊,这小老虎小狗牙小斧头真可爱,送我的啊”
她说着面色便落寞了下来,这压惊别针大多都是给孩子戴的,她才落胎不足半年,还不能怀身子。
温竹君怎么可能不知道,一看她面色就知道是想岔了。
她轻轻握住她的手,笑道:“这是送给你戴的,小溪,你不是说你最近偶尔会做噩梦吗这个最适合你了,谁说嫁人的姑娘不能做孩子了你在你父母面前,永远都是孩子,伯母这是不在,不然不知道多担心你呢,这个你戴好,晚上就不会做噩梦了。”
郑溪感动的直落泪,她紧紧握着压惊别针,压抑着哭声抽噎起来。
“竹君,谢谢你,除了我爹娘我哥哥,再也没人对我这么好了,呜呜呜……”
“哎哟,好啦好啦,不哭了。”温竹君哭笑不得,“你可别把眼睛哭肿了,到时候回去,二皇子跟二皇子妃还以为我欺负你呢。”
郑溪被逗笑了,擦擦眼泪,嗔道:“我才不要他们看到呢,最近北地不太平,二皇子说是也请旨了,要前往丰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