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三姑娘跟亲爹的关系挺好,当下也不瞒他,便一五一十地都说了,包括偷听到的话。
周大人听得心头颤颤,但看着女儿无辜的眼神,又打不下去,只能战战兢兢地去了总督署去请罪,万一消息泄露出去,自己这也算是将功补过。
十一月中旬,丰源雪停了,阳光犹如金水般泼洒开来。
温竹君将数封信件跟银票都交到玉桃手里,温声道:“回去不管如何,她们要是发脾气,你就听着,不要反驳,所有责任你都推到我身上,总之一句话,想通过我在北边买田地,就别想了。”
玉桃叹了口气,“夫人何必呢,其实别说温家,就连那些什么王爷、国公、丞相,个个家里都一大堆的田地,武安侯府要不是赵嬷嬷的缘故,今日也一样会有大片的土地……”
温竹君摇头,“别人我管不着,但想通过我这么做,是万万不能,你将我的意思告诉她们就行,旁的不要管。”
她又另外拿了一封信,“这封你替我寄给大哥哥,里面还有给霍云霄的信,别弄丢了。”
玉桃接过后点头,“夫人,我知道了,你要保重,你到了肃州记得给家里传信。”
温竹君笑道:“好了,快走吧,别误了时辰。”
青梨有些疑惑,“夫人,为什么不干脆直接跟玉桃姐姐一起回玉京呢家里总不至于真的跟您生气啊。”
“暂时回不去了。”温竹君想的很明白,“不是因为家里,侯爷还在西边打仗呢,北边又不太顺利,我此时回玉京,叫那些人怎么看我,我不介意别人怎么说,但难保侯爷不介意,声名还是挺重要的。”
青梨叹了口气,“还好大哥儿在肃州,不然丰源到时候乱糟糟的,还不知道怎么办呢。”
温竹君也不能久待,送走了玉桃,郑溪也回了自家,她也就准备出发去肃州。
大哥哥明事理,又清楚时事,肯定不会怪她的。
想着明天就要走,温竹君打算去找周三姑娘辞行,好歹相识一场。
可是拍了门后,才得知周三姑娘回外祖家去玩儿了,她虽奇怪,但也只能给她留句口信,便遗憾的回家了。
翌日一早,天色还未亮,远山处都黑漆漆的,只有火把燃起的火苗在夜色中摇晃。
她就被青梨叫醒,“夫人,咱们该出发了。”
迷迷糊糊的上了马车,趴在特意布置的软衾上,里面还有羊皮水囊热乎乎的,她随着车辆摇晃,一颠一颠的又睡着了。
不知过去多久,温竹君便听到青梨的声音,似乎是在与人争执,这会儿天色还未亮,只有一点隐隐的淡青色。
“……凭什么不让我们走路引难道都是假的”
“快让开,知道马车里坐的是谁吗”
温竹君心头一跳,
坐起身,稍稍梳理了下自己,又拿起镜子看看脸,发觉一切尚且妥帖,便掀开车帘。
几个太子给的护卫站着一动不动,像是没看见,她只能自己开口,“青梨,你过来。”
青梨气呼呼地回转,“夫人,太过分了,他们不让我们出城。”
温竹君疑惑道:“可有说什么原因”
青梨摇头,“什么也不说,就说不让我们走,夫人,到底怎么回事我们不会走不了吧”
温竹君看着那些执着红缨枪的将士,眉头紧蹙,想到忽然去了外祖家的周三姑娘,心里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
她大概走不掉了。
“别在这吵了,你去打听一下,可有船能走,我们走水路。”
青梨便带着个护卫匆匆走了。
温竹君看着天边泛起的阵阵红光,眼看着太阳快要升起,终于等到了青梨。
“夫人,没有船。”青梨一脸恼怒,“听那边的搬运伙计说,最近都没有船能出去了。”
温竹君面色一凝,干脆下了车,正打算拿出身份,忽然被旁边一道声音喊住了。
“霍侯夫人,我家主人请您一叙。”
一个身着布衣的白发老人领着个面向憨厚的小伙子,站在路边,恭敬的朝温竹君低头行礼。
温竹君一脸警惕,冷声道:“你家主人,是谁”
老人笑了笑,看起来慈眉善目,“我家主人便是当朝右相,也是此次赈灾使兼粮草转运使,说起来跟霍侯爷也有些联系,霍侯夫人,主人就在那边的茶楼等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