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借寿宅”,一个是“水中的绣花鞋”,水中的绣花鞋被李毓灵误打误撞,竟是与谢敬敏的案子原本的情况所差无几。
这本就是从谢敬敏那儿得来的猜想,在古原草上演后,原本演出的时间延长,吸引了更多的客人。
众人都在猜测这故事的走向,直到这几日纷纷扬扬传出有个使臣刺杀皇帝逃逸后混入游园会谋害了朝廷官员的女儿。
越听越觉得熟悉,仔细一琢磨,竟是把与古原草的木偶戏的故事联系在了一起。
“下边似乎还够位置。”
庄娴儿走到二楼,往下看,幽幽地说道。
白青石走在最前面,庄娴儿的说话声与楼下的喧闹与木偶戏的声音一道传日他的耳中,竟是转过头来回答道:“照理说是没有的。”
庄娴儿不说话了。
她试探的手段称不上高明可人家还是愿意告诉她,这样的不遮掩,反倒有种背后靠山高大的感觉这更让庄娴儿觉得李毓灵不一般了。
扪心自问,她从来没有古原草,外出也从未积累过什么机缘,也不施粥做善事什么的,自然是不会觉得这掌柜的礼待是冲着自己来的。
李毓灵的反应平平,她没有回头,也没有说话,对庄娴儿的反应甚至都没有在马车内熟络。
庄娴儿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冒进。
母亲说过,自己要向李毓灵学习,可学习什么,庄娴儿从来都不知道,现在她隐约地知道了。
于是她不再多说。
不管李毓灵如何行事,现在她与母亲,还有自己,都是一条船上的人,只要李毓灵没有要把船掀翻或是下船的想法,对庄娴儿来说,都没有什么差别。
想通了这些,她对李毓灵的好奇也少了。
李毓灵越神秘,越让人好奇,越说明母亲的眼光独到,庄娴儿也就越崇拜母亲。
母亲总是这样,一针见血。
庄娴儿心中有些暖融融的意思。
等白青石领着她们走到一处雅间门前,进去后没多久,就来了人请李毓灵。
庄娴儿兴致勃勃地看着底下的木偶戏。
葳蕤居的午膳用得早,坐了马车来古原草下车进来时,刚把“水中的绣花鞋”一幕唱完。
现在庄娴儿听的,是“借寿宅”。
李毓灵起身,蔻枝也要跟着出去,可她轻轻捏了捏蔻枝的手腕,示意她留下来。
蔻枝留下来干什么李毓灵没说但主仆二人的默契不言而喻,蔻枝微微低头,纵使李毓灵看不见她这模样与表情,她依旧是恭敬。
走之前,李毓灵目光微微偏移,看了一眼庄娴儿。
白青石将茶泡好,推至李毓灵跟前,客气地笑笑:“您胆子可真够大的,敢将命案编成故事…”
“什么命案?”李毓灵打断了他的话,揭穿他惯常使用的客套面具,不客气道,“若是今日你只说这些话,那没有什么好说的。”
李毓灵后半句话声音放轻,听得人耳朵痒痒的,白青石笑得温和,他重新抬眼看着李毓灵,隔着皂纱似乎是要看清李毓灵的面容。
李毓灵竟也不觉得冒犯。
像白青石这样直白的目光,在李毓灵这儿根本算不得什么。
比他更冒犯的眼神,更下流不堪的污秽言语,她也听到过。
甚至是动武…
李毓灵垂下眼,不可遏制地又想到了遇仙楼那日某家公子抽出鞭子来时的猖狂。